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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16 13:08:03    

在我被逐出这个行业的那天,师父送我到巷口,只说了六个字:“祝你昂扬,祝你铮铮。”昂扬是少年气,是那股不信命的劲儿;铮铮是风骨,是那根宁折不弯的脊梁。三年了,我把这六个字嚼得滚瓜烂熟,咽进肚里,融进血里。昂扬被现实磨成了隐忍,铮铮却在阴影里淬炼得愈发锋利。今晚,在这座城市最顶级的拍卖场里,我只是一个穿着廉价制服、负责盯梢的“观察员”,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幽灵。但只有我知道,我是来讨债的。猎物已经入场,坐在最显赫的位置,享受着追捧与荣光。他不会想到,三年前被他一脚踩进泥里的那颗石子,今天,要在这金碧辉煌的殿堂里,给他敲出第一道裂痕。

“36号观察员,盯紧A区7号贵宾,有任何异常,立刻汇报。”

耳机里传来主管冷硬的指令,声音带着电流的嘶嘶声,像一条冰冷的蛇,钻进我的耳朵。我微微侧身,将自己更深地藏进二楼回廊立柱的阴影里,目光穿过水晶吊灯折射出的万千光斑,精准地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。

陈凯。

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意大利手工西装,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,在灯光下闪烁着和我无关的璀璨。他正游刃有余地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,那张我曾在梦中撕碎过无数次的脸上,挂着自信而傲慢的微笑。

三年了。我曾以为再见到他时,我会控制不住地冲下去,用最原始的方式,将他那副伪善的面具彻底砸烂。但此刻,我的心跳平稳,呼吸悠长,连指尖都没有一丝颤抖。

仇恨这种东西,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爆发,那就只能沉淀。沉淀得久了,就会变成一种冷静到可怕的力量。

我现在的身份,是“永利拍卖行”的一名低级观察员。工作内容很简单,就是像个隐形的摄像头一样,监控全场,防止有客人情绪失控,或者发生什么意外。这份月薪六千的工作,是我托了无数关系才找到的,只因为这里是陈凯每个季度必来的地方。

为了这一天,我准备了太久。

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开场的是几件中规中矩的珠宝和腕表,用来暖场,调动气氛。我看着那些身家亿万的富豪们,为了零点几个百分点的价格拉锯,像是在玩一场优雅而昂贵的游戏。我的目光偶尔会扫过陈凯,他显得有些意兴阑珊,显然这些开胃菜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。

我知道他在等什么。我也是。

“下一件拍品,编号027,清乾隆‘粉彩万花献瑞’大盘。起拍价,八十万。”

司仪甜美的声音响起,聚光灯打在缓缓升起的展台上。一个直径近半米的瓷盘,胎质细腻,彩绘繁复,百花争艳,确实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官窑精品。

场下的牌子稀稀拉拉地举了起来。

“九十万。”

“一百万。”

“一百一十万。”

价格攀升得很慢。懂行的人都看得出,这件瓷盘虽然品相完好,画工精湛,但属于乾隆粉彩中的常见题材,“万花不露地”,存世量并不少,市场价大概在一百五十万左右,升值空间有限,收藏价值大于投资价值。

陈凯端起手边的香槟,轻轻晃了晃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。他身边的女伴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,他笑着摇了摇头。

我看到他用口型说了两个字:“俗气。”

我笑了。

我的机会来了。

我低下头,看似在整理衣领,实则按下了藏在袖口里的微型通讯器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发出了一个字:“动手。”

拍卖场C区,一个角落里,一个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,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。他是黄老三,一个在古玩圈里混了二十年、眼力毒辣但始终没能发家的“散仙”。三个月前,我找到了他。我给了他十万块,并承诺事成之后,今晚这件拍品利润的三成归他。

我给他的,是一份信息。一份足以让这个“俗气”的盘子,身价翻上十倍的信息。

“一百三十万!A区5号的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万!还有没有更高的?”司仪的声音开始拔高。

就在这时,黄老三举起了手里的号牌。

“这位先生,您是想出价吗?”司仪的目光转向他。

黄老三没有说话,而是站了起来,缓缓走到第一排,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对着台上的瓷盘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全场哗然。

这是古玩行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,叫“拜器”。只有见到足以开宗立派、或是失传已久的绝世重器时,真正懂行的前辈,才会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敬意。

一个籍籍无名的黄老三,做出如此惊人之举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陈凯的脸上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,他放下了酒杯,第一次正眼看向那个瓷盘。

主管在耳机里怒吼:“36号!C区那个男人怎么回事?立刻让安保过去!”

“主管,别急。”我平静地回复,“他只是在看东西。按照规定,只要客人没有过激行为,我们不能干涉。”

我的声音很稳,稳到主管一时间忘了发火。

台上的司仪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,经验丰富的拍卖师立刻走上前来,微笑着对黄老三说:“这位先生,请问您是对这件拍品有什么疑问吗?”

黄老三推了推眼镜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:“我没有疑问,我只是想请贵行的专家,用光谱仪检测一下盘底的矾红彩。”

光谱仪?矾红彩?

行家们立刻骚动起来。光谱仪是用来分析器物成分的,一般用于断代和辨伪。而矾红彩是清代常用的彩料,有什么好检测的?

陈凯的眉头皱了起来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色微微一变。

拍卖师犹豫了一下,但客人的要求合情合理,尤其是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,他不能拒绝。他点了点头,立刻有工作人员推着精密的仪器上台。

整个会场安静得可怕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。我站在二楼的阴影里,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。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,也是最关键的一步。成败在此一举。

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滚动,几位白发苍苍的鉴定专家围了过去,表情从平静,到惊讶,再到难以置信的狂喜。

其中一位最年长的专家,颤抖着拿起话筒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:“各位……这……这不是普通的矾红彩!数据显示,彩料中含有极微量的黄金!这是……这是只在史料中记载过,早已失传了三百年的……‘胭脂水’!”

“轰——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!

“胭脂水”,又称“金红”,是康熙年间从西洋传入,后经御窑厂改良的一种顶级彩料,因在彩料中掺入黄金,烧制出的红色鲜艳欲滴,如胭脂般娇嫩,故而得名。但这种技术在康熙末年就因为成本过高和工艺复杂而失传,后世的矾红彩,再也烧不出那种独特的韵味。

谁能想到,一件看似普通的乾隆粉彩盘,用的竟然是康熙朝失传的“胭脂水”彩料!这意味着什么?这意味着这件瓷盘,很可能不是普通的官窑作品,而是乾隆皇帝为了追忆祖父荣光,动用内务府私藏的、康熙年间留下的最后一点“胭脂水”彩料,特意烧制的孤品!

它的价值,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市场价来衡量了!

“起拍价作废!”老专家激动地宣布,“这件‘胭脂水’粉彩大盘,我们重新估价,底价……三百万!”

全场沸腾!

黄老三已经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深藏功与名。而那些之前还觉得这盘子“俗气”的富豪们,此刻眼睛都红了,纷纷摩拳擦掌。

“五百万!”

“六百万!”

“八百万!”

价格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。陈凯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盘子,眼神里充满了贪婪与懊悔。他是个商人,更是一个投机者,眼睁睁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,比亏钱还让他难受。

他终于忍不住,举起了号牌:“一千万。”

他想用雷霆之势,镇住全场。

可惜,他面对的是一群被“胭脂水”三个字冲昏了头脑的收藏家。

“一千一百万!”

“一千两百万!”

陈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,他连续举牌,将价格一路抬到了一千八百万。这个价格,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,但他骑虎难下。此刻放弃,不仅丢了面子,更坐实了他刚才的“眼拙”。

最终,在他喊出“两千万”的天价后,全场终于安静了下来。

拍卖师的木槌重重落下。

“成交!”

陈凯长舒了一口气,脸上强行挤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,但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肉痛。他花了整整两千万,买下了一件他最初认为“俗气”的东西,而且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,被一个不知名的“散仙”上了一课。

这脸打得,啪啪作响。

我站在阴影里,看着他故作镇定的样子,心中涌起一股冰冷的快意。

这只是开胃菜,陈凯。

三年前,你用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,污蔑我以次充好,将一件赝品卖给重要客户,让我身败名裂,被整个行业封杀。你夺走了我的一切——我的事业,我的名声,还有师父一生的心血。

你以为我被彻底毁了,只能在阴影里苟延残喘。

你错了。

那件赝品的所有细节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而那件被你调包的真品,你以为你藏得很好,却不知道,师父早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暗记。

今晚,这场拍卖会的压轴之作,就是那件东西。

你把它送来拍卖,是想彻底洗白它的来历,让它变成你囊中的合法财富。

而我,就是来让你亲手把它捧上云端,再在你最得意的时候,把它狠狠地摔碎。

我不仅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,我还要让你,当着所有人的面,尝尝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。

耳机里,主管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一次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:“36号,干得不错。你叫什么名字?”

我对着通讯器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林舟。一叶扁舟的舟。”

我看到陈凯端起酒杯,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,他的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全场,像是在寻找那个让他当众出丑的黄老三。

他找不到的。黄老三此刻恐怕已经从后门离开,去银行等着收钱了。

而我,他更不可能注意到。

在他眼里,我只是这个金碧辉煌的殿堂里,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。

他不知道,这粒尘埃,即将掀起一场让他粉身碎骨的风暴。

拍卖会继续进行,气氛比之前更加热烈。所有人都因为“胭脂水”的插曲而兴奋起来,期待着后面还会有什么惊喜。

这份期待感,正是我想要的。

我将用你们所有人的期待,来搭成一座最高的台子。

然后,请我的好师兄,陈凯,上台表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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