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。
我爸妈的表情,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精彩的戏剧。他们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嘴巴半张着,像是两条被扔上岸的鱼,徒劳地翕动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我妈率先打破了死寂,她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,“你在胡说八道!你这个……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,你怎么可能懂这些东西!这一定是假的!是你伪造的!”
我爸像是被点醒了一样,猛地一拍桌子,色厉内荏地吼道:“没错!伪造国际专利,这是重罪!林默,你真是疯了!为了给你自己脸上贴金,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!”
他嘴上这么吼着,但眼神里的慌乱却出卖了他。他是个商人,就算不懂技术,也明白一份来自美国专利局的、带着钢印和编码的官方文件意味着什么。他更明白,如果这份文件是真的,那么他引以为傲的女儿,那个被媒体吹捧上天的“天才少女”,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、剽窃亲哥哥成果的小偷。
这个可能性,比我考1分更让他恐惧,更让他无法接受。
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咆哮,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林薇。
她已经完全崩溃了。
她瘫坐在椅子上,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。那张总是挂着完美微笑的脸,此刻毫无血色,嘴唇哆嗦着,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,却连哭声都发不出来。那是一种被彻底击垮的、无声的绝望。
“薇薇,你说话啊!”我妈扑过去抱住她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“你告诉妈,他说的不是真的!那个什么论文,是你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,对不对?”
林薇的身体在我妈的怀里剧烈地一颤,她抬起头,用一种混合着恐惧、羞耻和哀求的眼神看着我。她想让我否认,想让我说这只是一个玩笑,一个为了报复家人而开的恶劣玩笑。
我迎着她的目光,缓缓地摇了摇头。
“哥……”她终于发出了声音,细若蚊蝇,带着破碎的哭腔,“求你……”
这一声“求你”,像一柄重锤,彻底击碎了我父母心中最后一道防线。
我爸踉跄着后退一步,一**坐回椅子上,眼神空洞地看着桌面上的那份专利证书。他不是傻子,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林薇的“天才”光环,林家的荣耀,在这一刻,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我爸喃喃自语,他看着我,眼神里不再是愤怒,而是一种全然的陌生和不解,“你明明……你明明可以……”
他想说,你明明可以考上清北,你明明可以成为我们的骄傲,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,毁掉一切?
“因为,”我收起那份文件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,“我需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以及,清理掉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。”
我的目光扫过林薇,她像是被我的眼神刺痛,猛地低下头,把脸深深地埋进我妈的怀里,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逆子!”我爸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一丝属于父亲的“威严”,他指着我,手指因激动而颤抖,“你毁了**妹!你把她的前途彻底毁了!”
“毁了?”我轻笑出声,“我只是拿走了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光环而已。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,那她未来的路,恐怕也走不了多远。真正的天才,是偷不走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
我爸还想说什么,一阵急促的手机**打断了他。
是家里的座机。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的年代,会打这个电话的,通常都是一些比较正式的单位或者不熟悉的长辈。
我妈一边安抚着林薇,一边不耐烦地走过去接起电话。
“喂?哪位?”她的语气很冲。
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,我妈的表情瞬间变了,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,声音也变得客气起来:“哦哦,您好您好!请问您是……”
她捂住话筒,转过头,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喜和困惑,对林薇说:“薇薇!是清华大学招生办打来的!找你的!”
“清华!”我爸的眼睛也瞬间亮了,仿佛在溺水时看到了一艘船。对啊,就算论文是假的,可省状元的分数是真的!只要能进清华,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!
他几乎是抢一样地从我妈手里夺过电话,对着话筒露出了谄媚的笑容:“喂!您好您好!我是林薇的父亲,林国东。对对对,我女儿就是今年的省状元,718分……”
然而,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打断了他的话。
我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,他“嗯?”了一声,侧耳仔细听着,脸上的表情从惊喜,到疑惑,再到匪夷所思。
“您……您说什么?”他难以置信地反问,“您找林默?您确定吗?林……默?”
他把我的名字念得格外古怪,仿佛那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词汇。
客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
林薇停止了哭泣,猛地抬起头,满眼都是不可思议。我妈也愣在了原地。
我爸举着电话,呆呆地看着我,然后机械地把听筒递了过来。
我走过去,接过电话。
“你好,我是林默。”
“林默同学,你好!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儒雅的男中音,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,但带着一丝轻微的外国口音,“我是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,人工智能实验室的艾伦·伯克。冒昧致电,希望没有打扰到你。”
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。爱因斯坦的母校,世界顶尖的理工科大学。
我瞥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,现在是欧洲时间中午。看来,普罗米修斯那边已经把我的资料同步过去了。
“伯克教授,您好。”我的语气很平静,“我没有被打扰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艾伦·伯克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,“你的‘柴郡猫’算法,我看过了。非常……怎么说呢,非常惊艳。它完美地解决了我们在‘普罗米修斯’项目中遇到的一个关键瓶颈。你的导师,‘普罗米修斯’本人,对你赞不绝口。”
“他过奖了。”
“不,他没有。”伯克教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所以,我代表实验室,正式向你发出邀请。我们希望你能即刻加入我们的团队,不是作为学生,而是作为核心研究员。你的一切入学手续和签证问题,我们都会以最高优先级为你解决。当然,你将获得全额奖学金,以及一份……足以让你在苏黎世过上体面生活的薪水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,但在我身旁偷听的家人耳中,不亚于一连串的惊雷。
清华招生办?不,这比清华招生办听起来要厉害得多。
世界名校,教授亲自致电,不是当学生,而是当研究员,还给薪水!
这每一个词,都在疯狂地冲击着我父母那早已固化的世界观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,“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。”
“很好。我们苏黎世见,林。”
“苏黎世见,教授。”
我挂断了电话。
整个客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我爸还保持着那个递电话的姿势,像一尊石化的雕像。我妈张着嘴,眼神呆滞地在我脸上和电话机之间来回移动。
林薇看着我,眼神里已经不是绝望,而是一种彻底的、无力的仰望。她终于明白了,我们之间的差距,不是分数,不是奖项,而是维度。当她还在为考上清华而沾沾自喜时,我已经在和世界顶尖的科学家谈论他们都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那是谁?”我爸的声音干涩沙哑,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。
“一个学校的教授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“什么学校?什么研究员?”我妈追问道,“林默,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?你那个1分……你那个高考成绩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这才是他们最无法理解的地方。一个能被世界名校教授看中的“天才”,怎么会考出1分这种成绩?这完全不符合逻辑。
我走到我的房门口,停下脚步,回头看着他们。
“很简单。”
我看着他们三张写满困惑和震惊的脸,缓缓说出了那个足以打败他们认知的事实。
“因为我的考试,从来就不是那张卷子。”
“我的考官,也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些人。”
“那1分,不是我的分数,而是我交卷的信号。一个告诉我的世界,‘我准备好了’的信号。”
说完,我不再理会他们石化般的表情,转身回房,关上了门。
我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,几件换洗的衣服,一部笔记本电脑。最重要的东西,都在我的脑子里,和那个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手机里。
我拉开抽屉,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护照和身份证件。
大约半小时后,我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,走了出来。
客厅里,他们还维持着刚才的姿态,仿佛一场荒诞剧的落幕场景。
我走到门口换鞋。
“你要去哪?”我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。
“苏黎世。”
“我们……我们不同意!”我妈尖叫道,“你不能走!你把话说清楚!”
“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我穿好鞋,拉开房门。
“站住!”我爸终于爆发了,他冲过来,堵在门口,双眼赤红地瞪着我,“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,以后就别再认我们!我们林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!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!”
这是他最后的武器了,也是他作为父亲,能对我施加的、最严厉的惩罚。
我看着他,忽然笑了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那部黑色的手机,调出一个界面,递到他面前。那是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页面,上面一长串的数字,足以让他那家小公司的总资产,都显得像个笑话。
“爸,”我第一次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叫他,“你以为我这几年,真的只是在玩游戏吗?”
然后,我收回手机,看着他和他身后同样震惊的我妈,说出了最后一句话。
“对了,忘了告诉你们。那份专利,我已经授权给硅谷的一家科技巨头了。光是初期的授权金,就足够买下我们现在住的这栋楼。所以……谢谢你们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们脸上那副世界观彻底崩塌的表情,侧身绕过呆立在原地的父亲,拉着行李箱,走出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家。
门在我身后“咔哒”一声关上,将所有的咆哮、哭泣和震惊,都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。
外面的走廊很安静,夏夜的风从窗户吹进来,带着一丝凉意。
我拿出手机,给那个名为“普罗米修斯”的联系人发了一条信息。
“棋局已清,准备登机。”
踏出家门的那一刻,我没有回头。
身后那个曾经被称作“家”的空间,连同里面的人和事,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,迅速在我的人生中褪色、远去。我没有丝毫留恋,甚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,仿佛卸下了一副戴了十八年的沉重镣铐。
我叫了一辆网约车,直奔机场。路上,我的黑色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普罗米修斯的回信,依旧是他那简洁到冷酷的风格。
“航班信息已发送至你的邮箱。落地后,伯克教授会派人接你。”
我点开加密邮箱,电子机票和相关文件已经静静躺在那里。头等舱,十二个小时后从京城国际机场起飞,直飞苏黎世。
效率高得可怕,却又在情理之中。
对于他们那个级别的项目而言,时间,远比金钱宝贵。
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,一个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,拉着小行李箱的年轻男孩,却要去国际出发航站楼。他大概把我当成了出国留学的富二代。
“小兄弟,去留学啊?”他搭话道。
“算是吧。”我随口应了一句。
“真厉害,这么小就一个人出国闯荡。去哪个国家啊?”
“瑞士。”
“哦哟,瑞士好啊!风景漂亮,福利又好!”司机很健谈,“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,他今年也高考,考得一塌糊涂,愁死我了。”
我笑了笑,没有接话。
一塌糊涂?恐怕再糊涂,也糊涂不过我的“1”分。
世界的悲欢并不相通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挣扎、前行。我曾经的轨道,是伪装、隐忍和等待。而现在,我终于可以切换到那条真正属于我的、通往星辰大海的赛道。
我先是坐高铁去了京城。在高铁站的贵宾休息室里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是林薇打来的。
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嘶哑和疲惫,像是大哭了一场,又或者是一夜没睡。
“你在哪?”她开门见山地问。
“在去机场的路上。”我没有隐瞒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几乎能听到她紊乱的呼吸声。
“那份专利……是你什么时候做的?”她终于问出了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。
“高一下学期。”
“高一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声音里充满了苦涩,“所以,从那个时候开始,你就……你就一直在看我的笑话,对吗?看我像个小偷一样,拿着你的东西到处炫耀,沾沾自喜?”
“我没那么多闲工夫。”**在沙发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,“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事。至于你拿了什么,做了什么,那是你的选择,与我无关。”
“与你无关?”她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,“怎么会与你无关!你明明知道一切,却一句话都不说!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走错路,看着爸妈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!林默,你为什么这么残忍?”
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林薇,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?”我的语气冷了下来,“第一,东西是你自己偷的,不是我塞给你的。第二,我提醒过你,不止一次。我问过你,论文里的核心逻辑你真的理解吗?你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?你说,‘哥,你一个连模拟考都进不了年级前一百的人,就别操心我这个全省第一的心了’。还记得吗?”
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。
是的,我提醒过她。在她拿着那篇论文初稿,在我面前炫耀,说她即将凭此拿到市里创新大赛金奖时,我问过她。
可她当时看我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傻子。那种发自骨子里的优越感和鄙夷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
“第三,”我继续说,“我的人生,为什么要为你的错误买单?在你享受着不属于你的荣誉,接受着媒体采访,被爸妈捧在手心的时候,你有没有想过,那些东西背后真正的主人,正在被他们当成垃圾一样对待?现在,我只是拿回了我的东西,你就觉得我残忍了?”
“我……”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
“林薇,收起你那套可笑的受害者逻辑吧。”我站起身,准备登机,“你不是输给了我,你是输给了你自己的贪婪和虚荣。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我直接挂断了电话,然后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。
我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纠缠。
十二个小时的飞行,我几乎全程都在睡眠中度过。我需要让我的大脑得到充分的休息,因为我知道,等待我的,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。
飞机降落在苏黎世克洛滕机场时,天色微明。
我走出到达大厅,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举着牌子的人。牌子上没有写我的名字,而是画着一只咧嘴微笑的猫——切舍猫,我在那个世界的代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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